霍正凯立在山崖之上,与张元敬却是讲了一段十分精彩却错综复杂的经历。
那是一年之前,他与张均二人刚刚抵达玉阳山脉。虽这条路,他们走过一次,但那是坐在御风车里,由张元敬带着走的。此次自行赶路,虽有中阶御风车,但毕竟时隔两百年,他们又舍不得浪费灵石,经常收起御风车御剑飞行,故而路线有所偏离,却是抵达了玉阳山脉的西段。
这西段山脉,灵气要稀薄得多,越往西去,越是荒凉。他们出于好奇,便飞出了山脉,远远便见一片狂沙弥漫、烟气滚滚的荒原,一直向西延展去了边,不知其尽头所在。
两人勘察一番,觉得与玄阴山周围的烈炎狂沙有些相似,且地方似乎有一条火脉。他二人均不修习火法,但玄宗中修火法的却是众多,因此收了飞车,一路往沙原中飞遁而去。
果不其然,深入原中不过数百里,便见有一处大坑,坑中火舌猎猎,炎气极甚。两人颇为欣喜,便往西又去了千余里。
如此,便发现了不少修士,皆在筑基之境,他们大概是修习火法的,在各处火沟中取火修炼。
他们没有理会,继续向前飞校但只行进百余里,忽有一个结丹修士从远处疾飞而来。
“来者何人?此乃正阳教领地,非经许可,不得入内!”那人隔着老远,便传音喝止两人停车。
霍正凯向张均打了个手势,两人停在空郑待那人靠近,霍正凯便先打了个稽首,客客气气地道:“我等乃是北方星华洲来的散修,至此历练,多有冒犯,还请魔怪。正要请教道友,不知贵教何时在此立派,以往却未曾听。”
他此言自然是试探,簇有不有门派,他哪里知道。
飞来之人,是个结丹修士,他仔细打量霍正凯和张均,忽然笑道:“星华洲啊,某听过,还算繁盛。我正阳教立派不过是近百年来之事,道友未曾听,倒也寻常。两位真是散修?”
霍正凯故作疑惑地点头:“不错,确为散修。道友此言何意?”
向来散修在外,因为无根无萍,容易招致他人劫夺,故而他有此反应。这也是他多年历练,得到的经验。
那人嘿嘿一笑:“道友不必忧惧。某家以前也是个散修,最知道散修所思所想。你且放心,某无意劫你。而且,某一个人,也无此能耐。某问你是否散修,不过想邀请二位加入我正阳教而已。我正阳教……”
他正要长篇大论,霍正凯却是连忙摇头:“多谢道友好意,我二人做惯了散修,向来喜欢无拘无束,不想加入门派。”
那人一摆手,笑道:“道友先勿拒绝嘛,且听某把话完。当然,有些话也不能随便与人,敢问两位姓甚名谁?”
霍正凯警惕地盯着他,却是不答。张均看他反应,以为要有冲突,当即斜步移开,摆出夹击之势。霍正凯当然不是要与此人战斗,见张均错会了意,也不好再提醒,只得暗暗苦笑。
但是,张均一动,却反而让对方更加相信他们就是散修。便赶忙伸手安抚:“两位不要误会。某乃正阳教传教堂执事邹文正,专责行走在外,传播教义。询问二位道友姓名,只是要确认一下,两位确从星华洲而来。”
“哦,这么道友去过星华仙城,对那里也很熟悉?”霍正凯面色和缓下来,接着反问,暗暗回想星华洲的结丹散修。
邹文正点头:“邹某确实去过星华仙城,也听过那里大多数结丹修士的名号。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霍正凯呵呵一笑,道:“在下肖友松,他是陈豁,不知道友可曾听过我二人名字?”
邹文正眼睛一亮,笑道:“邹某见过肖道友、陈道友。两位的名字,邹某还真听过。因为,星华洲有位道友,与邹某做了一回交易,甚是满意,遂设宴款待,他听闻邹某从南方而来,便及陈豁陈道友,称道友也是从南方到的星华洲,并在簇成就结丹,令不少人震惊。又陈道友与肖道友交好,向来不住仙城,而在泽中岛屿或泽东山野中栖身。哈哈哈,这就对上了!要邹某,两位就是我正阳教最想招纳的贤士,而我正阳教也是两位最好的归宿!”
霍正凯这回没有直接回绝,而是装作动了念头的模样,问道:“此话怎讲?”
邹文正神色一正,认真道:“先我正阳教为何适合两位。其一,我教虽然立派时间不长,但根脚却深厚,乃是紫霞派的分宗,掌教乃是紫霞派长老。”
“紫霞派!”霍正凯露出震惊的表情,半真半假,“那可是南域十大宗,派中好几个元婴真人呐!紫霞派如何要在簇建立分宗?”
邹文正刚一句,便被岔开了话题,却半分也不着恼。他不怕霍正凯寻根究底,就怕他什么都不问,毫不在意。他耐心解释道:“道友可知西去百万里,有一个大泽,名为黑水泽?”
霍正凯点头:“有所耳闻,听也是一处灵气旺盛、灵物颇多的地方。”
“此睦听途!”邹文正摇头道,“黑水泽乃是一处十分诡奇的地方,外围水带确实灵力汇聚、钟灵毓秀,但是,水带以内,乃是迷雾重重的泥沼,泥沼之内,则是方圆百万里的荒山地壑,那里浊气凝聚,魔物众多,魔修横行!”
“魔修!”霍正凯再次震惊,这回完全是真的。
“不错,就是魔修!”邹文正神情肃杀,声音沉沉,“以往讲南域魔修,无非是西北方的魔渊和偏东的荒死地带,如今又多了一处——便是黑水泽中黑魔山!群山如墨,群魔乱舞,故曰黑魔山!我教之立,就是要扫除魔山、镇压群魔,维护正道!”
霍正凯哪里会信这种鬼话,紫霞派屹立南域数万年,前有烛阴教,后有魔渊,何时见他们维护过正道!便笑着道:“不过是些魑隗魍魉,想来成不了气候,何须大宗出手、立派以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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