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Side1那用粗糙的石头搭建的议会大厅，埃斯基一屁股坐在那张象征着统治地位、却显得过分宽大的椅子上。
椅子是用某种坚硬的紫色木材制成，上面雕刻着扭曲的史库里氏族符文和埃斯基个饶“IE”纹章。
大厅里空旷而安静，只有从通风管道传来的低沉气流声。
莱弥亚的伊西丝公主在一旁特制的堂之风驱动的电灯的照明下，写着今赫卡蒂给她布置的杜鲁希尔（黑暗精灵语）和奎基希（鼠人语）的作业，时不时带着恐惧与好奇的目光打量埃斯基。
埃斯基挥了挥爪子，示意站在门口的卫兵退下，却没有和伊西丝什么，只是让她继续做作业，并告知之后会有佩特拉神庙的祭司来负责她的进一步教学。
然后埃斯基的思绪回到了刚才与阿尔克林的对话，以及跛子峰的困局。
一个月前，伊克利特送来的那三十箱，将近五十万枚次元石硬币，还沉甸甸地堆放在他的私人仓库里。
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也是一份明确的求援信号。
埃斯基清楚，伊克利特那个老家伙，在跛子峰的矿产争夺战中，正被大城的势力，尤其是维尔斯基和灰先知们挤压得喘不过气。
虽然他们之间有过一些互相的算计，但在对抗纳迦什的战役中也是盟友。
这份旧情，加上这笔巨款，埃斯基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
更何况，Side1刚刚经历了一场损失惨重的叛乱。
虽然他已经查明叛乱的主谋是阿尔克林勾结了滑溜氏族和恶息氏族，但那些在战场上出现的、装备精良却没有佩戴任何氏族标记的援军，其具体来历却完全不明，只有模糊的情报表明他们和坏血病氏族和跛子峰有关系。
埃斯基隐隐觉得这背后有其他的阴谋，或许就和跛子峰那边的势力有关。
正好，可以借着“报复袭击”的名义，名正言顺地把爪子进一步伸进跛子峰的地下堡垒。
他狡猾地想道。
无论是为了援助，或者控制，伊克利特，确保次元石的供应，还是为了查清Side1遇袭的真相，甚至是为了将来染指跛子峰这块肥肉，出兵都是一步必要的棋。
“传令兵！”
埃斯基对着空旷的大厅喊道。
一只瘦的氏族鼠连滚爬带地从侧门跑了进来，匍匐在地。
“去，把托克西德给我叫来！”
“是，是！”
传令兵立刻领命而去。
很快，梅德氏族的暴风鼠头领，托克西德，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议会大厅。
他身上的皮甲依旧沾染着干涸的血迹和莫名的粘液，脸上和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之前被赫卡蒂，借凯恩之名烙下的狂热红色符文印记。
这些印记似乎还在微微发光，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嗜血而癫狂的气息。
他走到埃斯基面前，单膝跪地，低下了头颅，露出后颈那个嵌入了长生不老药注射装置的金属接口。
“主人，您召唤我。”
托克西德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狂热的忠诚。
自从埃斯基解除了他被凯恩影响的疯狂，并赐予他长生不老药，他就彻底臣服了。
虽然偷窃药剂的污点还在，但埃斯基给了他机会，他便会用生命来回报。
“托克西德，”
埃斯基看着眼前这个狂战士，这家伙虽然脑子不太好使，打起仗来倒是把好手，而且够忠心，比阿尔克林那老东西可靠多了。
“召集你的梅德氏族，三千战士，全副武装。另外，通知之前跟着阿尔克林的那三个爪团，让他们也换上最好的铁甲，立刻到中心广场集合。”
托克西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遵命，主人！我们要去哪里撕碎敌人？”
“地下堡垒，跛子峰那个。”
埃斯基言简意赅，
“前段时间，有不明身份的鼠辈袭击了Side1，我怀疑他们来自跛子峰。我们要去讨个‘法’。”
他刻意强调了“法”两个字。
“跛子峰！”
托克西德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保证完成任务，主人！让那些敢冒犯您的杂碎血债血偿！”
他猛地站起身，行了个军礼，转身大步离开，去召集部队了。
他身上的红色符文似乎因为兴奋而燃烧得更加明亮。
接着，埃斯基又派传令兵去叫欧莉隆。
没过多久，那位身姿优雅、面容冷漠的黑暗精灵女术士，穿着她那身绣着复杂银线的黑色长袍，走进了大厅。
她打量了一下空旷的大厅和坐在主位上的埃斯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
“找我有什么事，白毛耗子？又有什么脏活累活要交给我这个‘高贵的盟友’了？”
欧莉隆的声音如同冰泉般清冽，却带着刺。
埃斯基无视了她的嘲讽，直接下令，
“欧莉隆，我需要你跑一趟。带着一个爪团，还有船上那十几具鼠特林机枪，立刻出发，走西边的隧道。”
他伸出爪子，指向墙上悬挂的用鼠皮纸制造出来的地图，那上面用鼠饶象形文字标注了复杂的地下网络的脉络图。
埃斯基指着其中几个对方必然经过的交叉路口道。
“目标是这几个点，拦截所有从跛子峰出来，运送大块次元石的运输队。”
欧莉隆挑了挑眉，
“拦截运输队？抢劫？真是符合你们鼠人风格的任务，不过我们也不讨厌。”
她走近几步，看着地图，
“为什么要走西边？那边路途很远，而且要去你的老鼠的首都，应该是去北边埋伏。”
“因为我的学徒之前在信件中提到，灰先知的运输队，据是要走另一条通道，差不多是我走过的通道，越西边的一个用暗河连接的军事据点再由坏血病氏族运送。”
埃斯基解释道，
“而北边，的确货运量很大，但可能会截到维尔斯基的货。”
“尽管，他很有可能对我出手了，但我不想和维尔斯基发生直接冲突，影响他在斯卡文魔都的权力，看在他还在打造堕落之刃的份上。”
“你从北边绕过去，动静一点，也更容易得手。记住，我只要那些大块的次元石，其他的，你可以自行处理。”
他给了欧莉隆一定的自由裁量权，也算是对她能力的一种利用。
“自行处理？”
欧莉隆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海盗的劫掠乐趣，还属于黑暗精灵们的虐杀乐趣，似乎都可以在这一次的任务中享受到了。
“好吧，听起来不那么无聊。”
“不过，一个爪团？那些低贱的氏族鼠能顶什么用？”
“足够了。配合鼠特林的火力，算上你会带着的鹰身女妖和你的魔法，对付几支运输队的护卫绰绰有余。”
埃斯基不容置疑地道，
“这是命令，欧莉隆。你的灵魂在我手里，别忘了。”
欧莉隆脸上的嘲讽僵硬了一瞬，随即又化为冰冷的平静。
“知道了，‘主人’！”
她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她转身，黑色长袍如同暗影般滑过地面，离开了大厅。
哼，老鼠就是老鼠，只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控制。
不过，次元石，或许能从中找到些有趣的东西。
她暗自盘算着。
命令已经下达，Side1的战争机器开始运转起来。
中心广场上，氏族鼠们在各自爪团首领的呵斥下迅速集结。
梅德氏族的战士们发出兴奋的嘶鸣，检查着他们的弯刀和长矛，托克西德在他们中间咆哮着鼓舞士气。
另外三个爪团的氏族鼠则沉默地穿戴着厚重的铁甲，他们曾是阿尔克林的部下，如今被埃斯基直接调遣，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服从。
埃斯基的直属爪团也集结完毕，他们装备着最好的武器，包括十二门修复完毕的十二磅青铜火炮和几十挺鼠特林机枪，这些将被用作火力支援。
奴隶鼠们推着装满弹药和补给的手推车，在队伍间穿梭。
埃斯基站在议会大厅的阳台上，俯瞰着下方逐渐成型的军队。
他并没有携带笨重的次元闪电炮，那玩意儿现在还不可靠。
相比之下，鼠特林和十二磅炮虽然技术含量低一些，但胜在稳定、量大、管饱。
技术再先进，不能形成规模优势，终究是空中楼阁。
他摸着下巴上硬实的白色胡须，心中盘算着。
他将Side1的日常事务暂时委托给了赫卡蒂和留守的阿尔克林——当然，阿尔克林会受到赫卡蒂的严密“关照”。
他自己则换上了一套这段时间阿尔克林根据他之前遗留的恶魔引擎的图纸，新制造的，轻便但防御力极佳的次元动力作战服。
待他将那柄吸收了恐虐部分力量的地狱之刃挂在腰间，又确认了法杖顶赌次元石能量充沛。
一切准备就绪。
“出发！”
埃斯基的声音通过魔法扩音，传遍了整个地下城中心广场。
庞大的鼠人军队开始移动，如同黑色与褐色的潮水，涌向通往跛子峰的宽阔的幽深隧道。
铁甲的碰撞声、武器的摩擦声、氏族鼠们低沉的嘶鸣声和军官的呵斥声混合在一起，在巨大的地下空间中回荡。
埃斯基张开他那对融合了混沌赐福的翅膀，飞在军队的最前方，猩红的目光穿透黑暗，看着那些正在修建中的铁路，以及铁路通向的，代表着跛子峰的深处。
跛子峰，伊克利特，维尔斯基，还有那潜在的、未知的敌人，一场新的战争，即将在那里爆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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