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我爸妈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突然，我注意到爸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步子一瘸一拐，像是使不上力气，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吃力。
“爸！”
我快步跟上去，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怎么了？走路怎么成这样了？”
话音刚落，爸的身子忽然晃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
“爸！”
我大喊一声，连忙蹲下扶住他。
“怎么回事这是？”
母亲赶紧凑了过来，神色慌张地拍着爸的背。
“你爸……你爸腿不行了！”
“腿不行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一紧，看着爸痛苦的表情，心里升起一股不出的难受。
母亲叹了一口气，眼圈泛红。
“村里那大夫你爸得了严重的腿病，……得截肢！可我们不信邪，就想来大城市看看，问问这里的医生。”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睛也有些湿润。
虽然他们对我一向不算亲热，甚至在我哥活着的时候，还偏袒我哥，但毕竟他们把我养大。
现在我哥去世了，他们有病痛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病急乱投医。看到他们这样，我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爸，你这个病一定得去医院好好查查！”
我坚定地道。
“截肢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听信乡下大夫的话？”
爸摆了摆手，勉强从地上站起来，咬着牙道。
“没事……我还能撑着呢，再了，海城的医院得花多少钱？刚刚你不是给了我俩钱了吗？我们随便找个医院看看，不一定是什么大毛病。”
“就是！”
母亲也附和道。
“你爸这毛病虽然看着吓人，但也不一定非得花那么多钱，这钱还得用到正地方呢！”
“我之前不是给过你们那么多钱吗？难道你们没存起来吗？”
“我存起来了！人家村里来卖保险的，交十万块的保险，每年给我们返一万呢！我和你爸感觉合得来，这也算省钱，就……”
“那都是骗你们的！”
我打断了母亲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
“都什么时候了，我爸腿都这样了，还想着省钱？！我带你们去海城最好的医院，咱们必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一脸不情愿地摇头。
“不行不行，那医院可贵了，你刚刚不是你一个月工资才五千吗？咱家拿什么治啊？”
“爸，别担心钱的事。”
我叹了一口气，尽量让语气放缓。
“海城第一医院我有朋友，费用能省就省，再了，这些年我攒零钱，给您治腿绝对够用。”
母亲听了，眼神里透出一丝担忧。
“秦宇，你一个月工资才五千，能攒下多少钱？医院动不动就几万几十万的，你哪里吃得消？”
我心里一阵苦笑，知道他们还把我当成那个刚到海城的打工仔，并不知道我如今的处境和能力。
“妈，您放心吧，我的钱够用，就算花再多的钱，我也不能让爸的腿落下残疾。”
爸还想拒绝，我却没再给他们机会，直接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道：“爸，妈，上车！”
两人见我这么坚持，也不好再多什么，只得上了车。
半时后，我们到了海城第一医院。
我扶着爸走进急诊室，找到值班医生明了情况。
医生看了爸的腿，初步诊断可能是严重的血管疾病或神经压迫导致的，但具体病因还需要做详细检查。
“我安排他做个全面检查吧，越快越好。”
我对医生道。
医生点点头，安排了检查项目，并且我已经让李飒帮忙开通了绿色通道，我妈在旁边声问我：“这得多少钱？”
我低声安慰她。
“别担心，咱们先把病查清楚，钱的事您别操心。”
一系列检查做下来，已经是凌晨时分。
医生看了片子和报告后，皱着眉头对我们道：“病人腿部的主要血管已经有严重堵塞的迹象，建议尽快手术治疗，否则有截肢的风险。”
听到“截肢”两个字，我的母亲一下子慌了。
“医生，俺这老头子的病只能截肢了？”
医生耐心解释道。
“如果不手术，血管堵塞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现在情况还没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尽早治疗是最好的选择。”
我沉稳地道。
“医生，手术需要多少钱？您安排吧，我们尽快做。”
医生估算了一下费用，道。
“初步费用大概十万左右，具体还要看手术情况和术后恢复。”
听到这个数字，我爸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五六万？！这不是要了命吗？不行不行，这手术我不做！”
“爸！”
我皱起眉头。
“这不是钱的事，是命的事！您现在不做手术，等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
母亲也劝道：“老头子，别倔了，咱们听秦宇的吧。”
爸却固执地摇头。
“不行！这钱是你攒了多少年才攒下来的，万一花光了，你怎么办？我不能拖累你！”
看着爸固执的模样，我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气。
“爸，咱家现在的情况您不用操心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的收入可比以前多了好几倍，这点钱我拿得出来。再了，您的病比什么都重要，花钱算什么？”
母亲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秦宇，你到底一个月到底能赚多少钱？听你这口气，可不像是五千！”
“好的时候能赚一万！一个月下来也能攒点，这几年也攒了不少钱，爸的治疗费绝对没问题。”
母亲似乎还想再问什么，但被我的话打断了。
“这事以后再吧，咱们先把正事办了。”
最终，在我的坚持下，爸勉强同意住院，并配合医生安排手术。
看着爸被护士推往病房的背影，我的心情复杂无比。
毕竟，他们虽然养育了我，但也曾让我经历过不少难堪和心酸，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置之不理。
病房外，我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月亮，我的心中思绪万千，无比纠结，回想起他们曾经对清欢姐的点点滴滴，我恨的牙痒痒。
可如今看到他们来到城里手足无措的模样，又心生怜悯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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