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仓库二楼的灯还亮着。
唐魁泡了一杯三合一速溶咖啡,搁在旧主机旁,屏幕蓝光映得他眼神沉静。窗外风刮得呼啸,像夜色中有什么东西正慢慢逼近。林澈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盯着显示器上跳动的数据线。
“这函数调用数不对。”唐魁忽然低声。
“你哪个?”林澈也警觉起来。
“就是你刚刚推送那段后端模块,默认调用次数应为三十七次,但现在日志显示已达九十一次。你看这堆栈路径,从中间开始出现不明反向回调。”
林澈瞳孔一缩,迅速敲下几行代码,调出完整系统日志。在他屏幕上,几十行红字警示如火苗般跳跃——异常触发回调,源地址异常,指令被劫持,强制访问内存缓存区。
“是入侵。”他喃喃,“不是扫描,是有人故意反向注入。”
“别动系统,我来封口。”唐魁沉声,随即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起舞,一边打开网络流量分析器,一边开始对内网数据包进行清洗。
五分钟后,攻击源头的Ip被追踪到——南境创业园,同园区另一家公司:“鑫渊智控”。
林澈讶然:“他们搞我们做什么?”
“这疆反向技术盗用’。”唐魁冷笑,“他们上线的新版本,我们上周刚部署测试;他们知道自己写不出这算法,想把我们做好的部分反编译了拿去用。”
“他们疯了?这是犯罪。”
“不——这是他们最擅长的游戏。”唐魁完,起身,去办公室找净空。
半时后,仓库主控室里。
净空坐在老旧木椅上,眉头紧锁。唐魁和林澈一左一右站着,把刚才的技术日志、Ip追踪路径和异常调用曲线一一呈给他。
他看得极慢,仿佛在每个细节中寻找“动机”的线索。
“鑫渊智控。”他低声念了一遍,“那家老做政府单的公司?办公室就在我们楼下三层?”
林澈点头:“我今下午还在共享茶水间见过他们的技术主管,一脸油光。”
“你确定不是误判?”净空望向唐魁。
唐魁苦笑:“我三十年码龄,这种事不会看错。他们用了一个隐蔽算法,把我们模块底层结构打散伪装,但我写过这部分代码,连换行格式我都认得出来。”
“我们报园区还是报警?”林澈急切问。
“都不报。”净空缓缓。
唐魁抬头:“你要忍?”
“不是忍。”净空摇头,“是记。”
他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新的档案表格,写上“鑫渊智控”,在“行为备注”一栏写下八个字:“夜间注入,系统反用。”
林澈不解:“就这么算了?不怕他们再来?”
“他们下次会更心,也更阴。我们报了警,他们只会销毁证据,园区反而可能觉得是我们‘搞事’。”净空低声,“留证、截图、比对——这些资料到时候要比指责更有力。”
他沉默片刻,又道:“别让愤怒毁了我们的记录系统。记下他们,比声张更重要。”
唐魁点头:“好,我去把所有触发日志转存本地,再打印一份。”
林澈咬牙道:“可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们会以为我们怕。”
净空看着窗外的夜色,“他们不是以为我们怕,而是怕我们做得比他们好。他们怕我们继续活着。”
“我们不是危险,是让他们看见了镜子。他们才知道自己那么差。”
这一晚,无声收尾,却留下浓墨重彩的伏笔。
第二上午十点,唐魁发现又多了一封邮件。发件人是“园区安全监察组”,内容是:
“贵公司近日代码更新频繁,请提供开发日志及许可证复印件,以备年度安全审核。”
林澈一眼扫过,笑得冷:“他们不是举报我们写得不好,是举报我们写得太好。”
净空点点头:“他们想借许可证做文章。”
“但我们系统有注册登记号,也申报过试点资质。”唐魁。
“问题在于,他们想让我们把一切都交出来。”林澈冷笑,“否则就制造‘程序可疑’的口风。”
净空没话,只走回桌前,调出园区发来的公函,然后打开一个新的文件夹:“外部干扰归档”。
这是他新加的一个子项目,分类名称:“合法干扰行为分类表”。
唐魁盯着那些新建目录,忽然轻声问:“净空……你真觉得我们是走在正确的路上?”
净空没回头,只:“我们不是走在路上,我们是在拿命刨路。”
唐魁点头:“那我愿意当你手里的铁铲。”
中午时分,林澈将一份厚厚的系统架构图交给净空。“这是我们旧系统的逻辑骨架,我打算这周开始彻底重构,避免他们再趁虚而入。”
净空翻了几页,赞许地:“很好。但别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在防他们,而是我们本就该这么做。”
林澈点点头,转身回工位继续画图。他刚打开IdE,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园区内部道消息,发信人备注是“老胡”。
内容只有一句话:“鑫渊智控昨晚的云服务调用次数异常,今早被运营商临时封号。”
林澈嘴角扬起:“这回轮到他们睡不好觉了。”
当晚,净空独自在仓库外的垃圾区坐了许久。冬夜的风又干又冷,他指尖冻得发紫。
他点了一根烟,低头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纸壳和碎电线头,忽然想起叶星曾经在编程课上过一句话:“我们不是为理解世界而写程序,而是为了让这个世界能读懂我们。”
他低声喃喃:“如果他们看不懂我们写的,那我们就写得更彻底一点。”
烟头快熄灭时,他写下一条新的组织准则:
“我们不反击阴谋,只扩大光亮;不逃避污蔑,只清楚标注。”
深夜,灯火渐熄,系统仍在默默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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