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再变。时光流逝,伏牛山的创伤并未愈合,反而因怨念沉淀而变得更加阴森。
一个身着破烂污秽黑袍、面容干枯如同骷髅、周身缭绕着浓郁死气与邪祟能量的老者,如同嗅到腐肉的秃鹫,被簇冲的怨气和被污染的地脉吸引而来。
他显然精通邪术,很快便发现了这只正在与体内怨念进行绝望抗争、灵光已大半被污、处于最脆弱状态的山灵。
邪修浑浊的眼中爆发出贪婪至极的光芒,如同发现了绝世瑰宝。
他非但没有丝毫怜悯相助之意,反而视其为炼制邪门法宝或强大傀儡的绝佳“材料”。
他利用阴毒邪术,主动牵引、刺激并疯狂放大山灵魂核中被古战场怨念种下的恶种,并以充满诱惑与欺骗的魔音不断蛊惑:
“可怜的家伙,看到了吗?这世界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就是污秽与恶意!你原有的那点微末灵性,在真正的黑暗与痛苦面前不堪一击!纯洁?守护?可笑!那只会让你被吞噬!唯有力量!吞噬的力量!掠夺的力量!才能让你活下去,才能让你摆脱这蚀骨的痛苦!去吧,吞噬那些生灵的血肉魂灵,吞噬这地脉中的阴煞之气,它们会让你变得强大,让你成为真正的、掌控生死、无人敢欺的主宰!”
本就灵智被污、在无边痛苦中意志濒临崩溃的山灵,在邪修日复一日的魔音灌耳、邪术催逼和对解脱痛苦的极度渴望下,心中那道代表着守护与净化的最后堤坝,终于彻底崩溃。
它开始尝试按照邪修所示,袭击山林中的弱动物,吞噬其生命精气……那瞬间获得的“力量副和怨念被暂时压制所带来的“舒适副,如同最致命的毒药,让它迅速沉沦。
它的毛发彻底化为墨黑,体型变得更加庞大狰狞,额心那代表山灵本源的纯净金色纹路被煞气彻底侵蚀、污染,化为一点不断跳动着幽光的白毛煞火——那是它力量的核心,也是它堕落的标志。
邪修在暗中观察着它的变化,发出得意而沙哑的怪笑,如同完成了一件满意的作品,随后如同鬼魅般悄然离去,只留下了一颗彻底堕入黑暗、未来将掀起无尽腥风血雨的种子。
山灵在初尝血腥之后,有过短暂的迷茫与本能的不适,甚至对月光流过皮毛感到过一丝怀念,但恶念的漩涡一旦形成,对力量的依赖和对痛苦的恐惧便如同漩涡般将它越拉越深,再难回头。
画面开始加速闪动,如同快速翻动一本沾满血污与罪恶的编年史,清晰而残酷地记录着黑风虎煞数百年来的血腥罪孽史。
它彻底抛弃了过往,占据了古战场核心煞穴——黑风坳,凭借本能和残留的零星记忆,将其经营成自己的魔窟。
它发现了将受害者魂魄以秘法炼制成伥鬼的邪术,这不仅能极大增强它对周边的控制力,更能让伥鬼成为引诱活人、扩大狩猎范围的完美工具。
它变得越来越狡猾、残忍,开始享受狩猎带来的掌控感和生灵濒死时散发出的极致恐惧。
镜中闪过无数触目惊心、细节饱满的片段:大型商队被伥鬼幻化的亲人所骗,引入陷阱,全军覆没,财物与魂灵皆被吞噬;落单的旅人、樵夫被它如同猫捉老鼠般戏耍追逐,欣赏着他们的绝望与挣扎,直至力竭而亡,精神与肉体遭受双重折磨;它甚至主动袭击过山脚下那些早已忘却山神传、相对和平的村落,制造了数起骇人听闻的惨案,以此收集生魂,修炼邪法,滋养煞火……靠山屯的悲剧。
不过是它漫长血腥历史中最新、也是最集中爆发的一页。
镜中特别清晰地、慢镜头般回放了猎户赵虎如何为救心爱的姑娘翠姑而被伥鬼引诱、如何力战不敌被残忍撕碎、吞噬;教书先生周文渊如何试图以圣贤道理规劝这“迷途的山灵”反被虐杀、魂魄被抽离时那极致的痛苦与不甘;善良的翠姑如何不甘受辱、愤而自尽殉情、其纯净的魂灵被煞火灼烧时发出的无声尖叫;以及他们死后魂魄如何被强行从尸体中抽出、在煞火中煎熬、被抹去大部分灵智与记忆、最终炼化成唯虎煞之命是从、眼神空洞的伥鬼的全部过程。
每一幕都充满了极致的绝望、痛苦、不甘与冲的怨气。
而虎煞在施行这些暴行时,眼中最初或许还有一丝被本能和怨念驱使的混乱,但很快便被彻底释放凶性、沉迷于力量增长带来的快意与掌控感所取代。
它的力量日益强大,煞气笼罩范围越来越广,伏牛山也因此从一座曾经的灵秀之地,渐渐变成了方圆百里内人人谈之色变、妖魔盘踞、鸟兽绝迹的凶山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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