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第一阵风吹过丹房时,谢砚辞正在药圃里翻土。
他手里拿着江逾朝以前用的锄头,木柄被磨得光滑,握在手里温温的,像还留着对方的体温。
药圃里的冻土刚化,他要种上江逾朝最喜欢的薄荷和甘草。
去年冬收的种子,是他特意留的,每一粒都用绢布包着,放在江逾朝以前装药的瓷罐里。
锄头挖到土里时,突然碰到个硬东西。谢砚辞动作一顿,心翼翼地拨开泥土,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瓷片。
是块淡青色的碎片,边缘还带着点弧度,上面有个的“朝”字,是江逾朝以前用指甲在药罐上刻的。
他的心猛地一紧,把瓷片捧在手里,用袖口轻轻擦去上面的泥。
这是江逾朝刚来清云宗时,不心摔碎的药罐。
当时江逾朝吓得脸都白了,以为他会生气,偷偷把碎片埋在药圃里,还跟他“碎罐不吉利,埋了就好”,他当时没什么,心里却记得清清楚楚,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能再找到。
“你当时还跟我撒谎,碎片扔了,”谢砚辞坐在药圃边的石头上,指尖摩挲着瓷片上的字,声音轻得像怕惊到风里的春,“我早就知道你埋在这,只是没,想等你自己告诉我的,结果……”
后面的话没出口,他却笑了笑,眼眶却有点红。
瓷片上的“朝”字被磨得浅了些,却还能看清笔画,像江逾朝当时刻字时,认真的样子。
指尖捏着药罐,眉头轻轻皱着,生怕刻坏了,最后还偷偷抬头看他,眼里藏着点紧张。
风里飘来薄荷种子的清香,谢砚辞把瓷片放进贴身的衣袋里,挨着心形玉佩。
玉佩隔着布料传来点暖意,和瓷片的冰凉混在一起,像江逾朝的手,一边是灵泉的凉,一边是握着他时的暖。
他重新拿起锄头,把薄荷种子撒进土里,动作放得极轻,像怕碰疼了刚醒的春。
“你以前种薄荷总爱多浇点水,”他对着刚撒好的种子话,风把声音吹得软软的,“这样叶子长得快,还能多煮几次水。这次我记着了,不会浇太多,也不会太少。”
种完最后一粒种子时,日头已经升到了头顶。
谢砚辞回到丹房,想找药谱看看薄荷的养护方法。
药谱还放在原来的位置,摊开在“薄荷”那一页,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
他伸手把纸条抽出来,上面是江逾朝的字迹,写得歪歪扭扭,像是在匆忙间写的:“砚辞的灵脉在下雨会疼,记得煮姜枣茶,别放太多姜,他怕辣。还有,他不爱喝太甜的,蜜只放一勺就好。”
纸条的边角有点卷,像是被人反复折过。
谢砚辞的指尖放在“砚辞”两个字上,轻轻按了按,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的灵脉在雨会疼,连长老都不知道,江逾朝却记着,还偷偷写下来,怕他自己忘了。
他拿着纸条去了灶房,找出姜和枣,按照纸条上的法煮茶。
陶壶在火上咕嘟着,姜枣的香味慢慢散开,混着点甜意。
这时,贴身的玉佩突然热了起来,他低头摸了摸,玉佩的光透过衣料映出来,淡蓝混着墨黑,像江逾朝在身边看着。
丹房里的药碾也晃了晃,碾槽里的淡蓝光泛起涟漪,像在回应玉佩的暖。
谢砚辞看着那抹光,嘴角轻轻扬起来:“我没放太多姜,也只放了一勺蜜,你看,我记着你的话呢。”
茶煮好后,他倒在江逾朝以前用的瓷碗里。
就是那个有缺口的碗。
茶的热气往上飘,在碗沿凝成水珠,像江逾朝以前喝热药时,睫毛上挂的水珠。
他端着碗走到药圃边,看着刚种下去的种子,轻声:“等薄荷长出来,我们就一起煮薄荷水,再煮姜枣茶,好不好?”
傍晚的时候,他又坐在了屋顶上,怀里抱着江逾朝的旧被子,手里端着没喝完的姜枣茶。
上的星星刚出来,一颗一颗亮起来,像江逾朝以前在练剑台教他认的星星。
贴身的玉佩突然亮了些,淡蓝色的光点从玉佩里飘出来,绕着他的手腕转了圈,又落在他捧着茶碗的手背上,暖得像江逾朝的指尖。
谢砚辞低头看着那点光,笑了:“我知道你在,朝朝。等薄荷长出来,我就摘最嫩的叶子,煮你喜欢的水,等你来喝。”
光点在他手背上晃了晃,像是在点头。
风里带着薄荷种子的清香,裹着姜枣茶的甜,谢砚辞靠在屋顶上,抱着旧被子,手里端着茶碗,觉得江逾朝好像没走,就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等着春的薄荷,等着下一个重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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