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魔神的寝殿永远浸在暗雾里,烛火是诡异的幽绿色,映得殿中黑红色纱幔泛着血光。女子斜倚在白骨雕琢的软榻上,墨发垂落间,黑红交织的裙摆拖在地上,裙摆边缘绣着的毒蝎纹络,在烛火下像要爬出来一般——她便是梦之魔神,世人皆惧其心似毒蝎,连眷属见了都要屏气凝神。
利尔跪在殿中,黑色身影几乎要融进暗雾里。他垂着头,声音带着敬畏:“尊上,玉之魔神琅环已在谷中布下毒阵,只等摩拉克斯入瓮。”
“摩拉克斯……”梦之魔神指尖捻着一撮紫色毒粉,毒粉在她掌心化作细的蝎子,又瞬间消散,“他倒念旧,还带着当年琅环送的绿玉剑。不过,念旧可是会送命的。”她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冰冷的算计,“琅环怕被他当作‘隐患’清除,定会拼死动手;而墨麟那子,铠甲再硬,也防不住玉髓淬的毒。利尔,你只需盯着,等他们两败俱伤,再……”
她抬手,指尖毒粉弹向殿柱,柱子瞬间被腐蚀出一个黑洞。“……捡个现成的。若琅环没本事,你便悄悄补一刀,别让墨麟活着回璃月。”
“是,尊上。”利尔应道,眼底闪过一丝忌惮。他清楚这位魔神的手段——当年有眷属办事不利,最后便成了她软榻旁的白骨装饰。
“去吧。”梦之魔神挥了挥手,黑红纱幔无风自动,遮住了她的脸,“记住,别暴露自己。我要的是璃月乱,不是让摩拉克斯提前盯上我。”
利尔躬身退去,身影消失在殿外的暗雾郑寝殿里,梦之魔神看着掌心重新凝聚的毒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琅环的恐惧,摩拉克斯的念旧,墨麟的守护……这些,都是她手里的棋子。等除掉摩拉克斯和墨麟,璃月的凡人便会陷入恐慌,到时候,她的梦境之力,就能轻易笼罩整个璃月。
望舒客栈的晨雾裹着荻花洲的潮气,沾在墨麟玄色衣袍上,凝成细的水珠。他蹲在后院收清心时,指尖反复摩挲着胸口的墨玉印记——铠甲昨夜又发烫了,像是在预警,让他总觉得此行玉谷不会安稳。
“路上多留意,别总硬撑。”甘湄扶着腰走来,将一个绣着清心花纹的布包递给他,里面是温好的莲子羹,“听玉谷的玉都是碧色的,好看归好看,别大意。”
墨麟接过布包,塞进怀里,指尖碰了碰甘湄的手背:“放心,我跟着帝君,出不了事。”话虽这么,他昨夜重翻古籍时,特意确认了玉之魔神琅环的细节——这位以绿玉为象征的魔神,最擅长用玉髓提炼毒素,当年魔神战争中,曾靠毒杀过三位敌对魔神,手段狠辣。
辰时三刻,岩船停靠在玉谷外的码头。墨麟随摩拉克斯踏入谷中,才真正见识到“碧玉林”的模样:两侧岩壁全是嵌着绿玉的矿层,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映出细碎的碧色光斑;脚下的路是用打磨过的碧玉铺成,踩上去能听到轻微的脆响;连谷深处的居所,都是用整块绿玉砌成的,门楣上挂着串碧绿的玉铃,风一吹就发出泠泠的声响,却透着不出的冷意。
“摩拉克斯,你倒是准时。”琅环的声音从玉屋内传来,他穿着件碧色长袍,腰间悬着柄绿玉剑,剑鞘上刻着残缺的云纹——那是当年魔神战争时留下的痕迹。他的目光扫过墨麟,在看到那身玄黑铠甲时,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却很快掩去,“这位就是璃月港传得厉害的‘凶将’?倒是比传闻中更沉得住气。”
摩拉克斯上前一步,腰间的绿玉剑泛着微光——这是当年琅环送他的那柄,剑鞘上的云纹与琅环腰间的剑正好成对。“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他语气带着旧友重逢的温和,“这次来,是想跟你聊聊梦之魔神收缩领地的事,免得你多心。”
琅环笑了笑,转身引他们进屋:“屋里备了玉髓茶,是我用谷里的老玉髓熬的,尝尝吧。”
墨麟跟在后面,铠甲的光纹忽然微微颤动。他盯着桌上的茶盏——盏是绿玉做的,茶水泛着淡淡的碧色,表面浮着一层极细的玉屑,凑近时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是毒!他刚想开口,就见摩拉克斯已经端起了茶盏,指尖碰到盏沿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怎么不喝?”琅环端着自己的茶盏,眼神带着催促,“这玉髓茶能安神,你当年征战时,不就爱喝这个?”
摩拉克斯握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琅环脸上。他显然也察觉了异样,却没点破——旧友一场,他还想留几分情面。可就在此时,琅环忽然抬手,指尖弹出一缕碧色的毒雾,直扑摩拉克斯面门:“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除我的?!”
“哐当”一声,墨麟瞬间挡在摩拉克斯身前,铠甲泛出玄黑的光纹,将毒雾挡在外面。他伸手夺过摩拉克斯手里的茶盏,猛地摔在地上——绿玉盏碎裂的瞬间,茶水渗进地里,竟让地面冒出了细的白烟,连旁边的绿植都瞬间枯萎。
“玉髓毒,掺了魔神残渣的气息,够狠。”墨麟的声音透过铠甲,带着冰冷的杀意,“你想暗杀帝君,就为了活过所谓的‘战争’?”
琅环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腰间的绿玉剑“噌”地出鞘,碧色的剑气直劈过来:“我不杀他,他迟早会杀我!当年你护着璃月的凡人,却看着我的族群覆灭!现在你要推挟人治’,我这残存的魔神,不就是你眼里的隐患?!”
他身后的玉门忽然打开,冲出来十几个穿着碧玉甲的族人——个个手里握着染了毒的玉刃,眼神带着疯狂的杀意。显然,琅环早有准备,连族人都喂了激发凶性的毒,只求能拼死杀了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站在墨麟身后,看着冲过来的旧友族人,眼底满是复杂。他握着腰间的绿玉剑,却迟迟没有出鞘——当年族群覆灭的事,他始终心存愧疚;如今琅环虽下了杀手,他却还是狠不下心动手。
“帝君!”墨麟的声音带着急切,他挥戟挡住迎面而来的玉刃,紫色的元素力与碧色的剑气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您不动手,我们都会死!”
可摩拉克斯还是没动。他看着琅环疯狂的脸,看着那些被毒控制的族人,手指攥得发白——一边是旧情,一边是性命,他终究是两难了。
墨麟余光瞥见摩拉克斯的犹豫,心里瞬间有了决断。他知道帝君的软肋,也知道此刻不能再等——再犹豫下去,不仅帝君会中毒,连自己都未必能全身而退。他猛地转身,长戟横扫,黑色的元素力劈开冲在最前面的两名族人,铠甲的光纹暴涨,杀气如潮水般涌出:“琅环,你不该用毒,更不该逼帝君。”
“少废话!”琅环挥剑刺来,碧色的剑气裹着毒雾,“今要么他死,要么我们都死!”
墨麟侧身躲开,长戟直刺琅环的胸口。他看得清楚,琅环的碧玉甲有个缺口——就在左肋,那是当年魔神战争时留下的旧伤。长戟刺穿甲片的瞬间,琅环发出一声惨叫,碧色的血液从伤口涌出,滴在地上,瞬间将地面腐蚀出坑。
“你……”琅环难以置信地看着墨麟,手里的绿玉剑“哐当”掉在地上,“你敢杀我?”
“我只是护帝君。”墨麟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他拔出长戟,黑色的元素力瞬间绞碎了琅环的元素核心,“你若安分,帝君或许还会给你一条活路。可你动了杀心,用了毒,就别怪我不客气。”
琅环倒在地上,身体渐渐失去温度,最后一眼,他望着摩拉克斯,眼神里满是不甘,却又带着一丝解脱。那些被毒控制的族人见首领已死,瞬间乱了阵脚,有的想逃,有的还想冲上来,却都被墨麟的长戟一一斩杀——碧色的血液溅在玄黑的铠甲上,像开了一朵朵诡异的花。
墨麟站在满地尸体和碎玉中间,铠甲的光纹渐渐暗了下来。他回头看向摩拉克斯,发现帝君还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那柄绿玉剑,剑鞘上的云纹被溅上了几滴碧色的血,显得格外刺眼。
“帝君,”墨麟的声音软了些,“是我僭越了。可若我不动手,您……”
“我知道。”摩拉克斯打断他,弯腰捡起地上琅环的绿玉剑,两柄剑放在一起,正好拼成完整的云纹,“是我太优柔寡断,让你为难了。”他抬手,岩元素力将满地的尸体和碎玉卷起,埋进了旁边的玉矿洞,“这事,不怪你。”
墨麟看着摩拉克斯的侧脸,忽然觉得胸口的铠甲有些沉。他不是喜欢杀戮,只是为了守护,不得不动手。就像当年在狼牙谷斩魔物,现在在玉谷杀琅环,每一次动手,都是为了不让在意的人陷入危险。
两人走出玉屋时,谷外忽然闪过一道黑影——是利尔。他显然是来查看情况的,看到满地的血迹和墨麟身上的铠甲,眼底闪过一丝惊悸,转身就消失在竹林里。墨麟没有追,趋吉避凶的能力让他知道利尔是梦之魔神的眼线,这次没动手,下次定会再来。
岩船驶离玉谷时,墨麟靠在船尾,看着渐渐远去的碧玉林。怀里的布包还因体温温着,是甘湄给的莲子羹。他摸出布包,打开盖子,却没什么胃口——刚才的血腥气,还萦绕在鼻尖。
“喝点吧。”摩拉克斯走过来,递给他一壶酒,“解解腻。”
墨麟接过酒壶,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稍微压下了心里的不适。他看着摩拉克斯手里的两柄绿玉剑,忽然开口:“帝君,您会怪我吗?”
“不会。”摩拉克斯望着远处的璃月港,声音带着一丝叹息,“琅环的结局,是他自己选的。你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他顿了顿,又道,“以后,不必为了我两难。你的职责是守护,不是替我承担愧疚。”
墨麟点零头,将酒壶还给摩拉克斯。他抬头看向璃月港的方向,心里想着甘湄——不知道她看到自己平安回来,会不会开心。怀里的清心布包还带着温度,像甘湄的牵挂,也像他守护的意义。
岩船停靠在码头时,夕阳正好落在望舒客栈的屋顶上,染得瓦片金红。墨麟刚下船,就看到甘湄朝着他跑来,手里攥着那片干枯的清心护身符。“你回来了!”她扑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后怕,“我总觉得心慌,还好你没事。”
墨麟轻轻拍着她的背,将脸埋在她的发间——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卸下铠甲的沉重,放下杀戮的冰冷。“我没事,”他轻声,“以后也会没事的。”
甘湄抬起头,看到他铠甲上还没擦去的碧色血迹,眼眶瞬间红了:“是不是……动手了?”
“嗯。”墨麟没有隐瞒,“他想害帝君,我不得不动手。”
甘湄没有多问,只是伸手帮他拂去铠甲上的碎玉:“回来就好,我给你热了莲子羹,快尝尝。”
墨麟牵着她的手,走向望舒客栈。夕阳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铠甲上的碧色血迹在余晖中渐渐淡去,只剩下胸口墨玉印记的微光,像一颗守护的心,坚定而温暖。
而梦之魔神的寝殿里,利尔正跪在暗雾中,低声禀报玉谷的结果。软榻上的女子听完,指尖的毒蝎猛地炸开,毒粉溅在白骨软榻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没用的东西。”她语气冰冷,却没发怒,反而笑了,“不过也好,墨麟杀了琅环,摩拉克斯心里总有芥蒂。利尔,下次……我们换个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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