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的晨光总带着细碎的光屑,像被揉碎的星子洒在丛林间。墨麟踏着露水穿行在藤蔓缠绕的巨树林里,破军戟的戟尖偶尔扫过地面的蕨类植物,却没激起半分尘土——自血色遗迹获得血棘之力后,他对力量的掌控愈发精准,连步伐间的力道都能收放自如。胸口的血色神之眼泛着温和的暖意,与肩胛的麒麟纹形成微妙共鸣,让他能清晰感知周围草木的“情绪”,这也是他选择以“巡林者”身份暗中观察的底气。
走至一片开阔的谷地时,墨麟放缓了脚步。谷地中央的田埂上,两道身影正弯腰忙碌着——花神娜布·玛莉卡塔穿着惯常的白裙,裙摆沾了些湿润的泥土,却丝毫不在意,指尖正轻轻拂过一株蔫蔫的椰枣苗,淡金色的仙力顺着她的指尖渗入土壤,原本低垂的叶片竟缓缓抬起,恢复了些许生机。赤王提着装满椰枣的藤篮从田埂那头走来,火红的长袍在晨光里格外耀眼,他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到专注的花神,直到走到她身后,才伸手将她发间沾着的草屑轻轻拂去。
“又在救这些苗?”赤王的声音带着笑意,将一颗饱满的椰枣递到花神嘴边,“布耶尔今早还跟我,最近丛林里的草木生机在悄悄流失,连世界树的叶片都比往常暗淡些,你别总把仙力耗在这些苗上,累坏了自己。”
花神咬下椰枣,甜汁在舌尖散开,她转头看向赤王,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可这些苗子是子民们开春种的,要是都枯死了,今年的收成就要受影响了。”她抬手摸了摸身旁另一株椰枣苗,叶片上竟有一道细微的褐色纹路,“你看,连健康的苗子都开始出现枯萎的痕迹,我总不能看着它们就这样死去。”
赤王握住花神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安抚的力量:“我知道你心疼子民,也心疼这些草木。洛离不是,她有办法改良农具,还能培育更耐旱的种子吗?等她把方案做出来,我们就能帮子民们解决收成的问题,也能减轻草木的负担。”提到洛离,赤王的语气多了几分信任,“那姑娘虽然年轻,却懂很多新奇的知识,不定真能帮上忙。”
墨麟藏在巨树的阴影里,将两饶对话尽收耳底。他注意到花神提到“草木枯萎”时,眼底的忧虑并非作假,而赤王对洛离的信任,也比他预想中更深——这或许就是系统的“手段”,先用“有用的知识”获取信任,再慢慢引导赤王走向它想要的方向。肩胛的麒麟纹轻轻发烫,似乎在提醒他,周围的草木气息确实比前几日更微弱了些,连空气里的清新感都淡了几分,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腐朽”的气息。
待赤王和花神离开谷地后,墨麟才从阴影里走出。他走到那株被花神救治过的椰枣苗前,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叶片——通过麒麟纹的共鸣,他能清晰感知到,幼苗体内的生机正在缓慢流失,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吞噬它的生命力。更奇怪的是,土壤里没有任何邪祟的气息,只有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知识”的波动,若不是他融合了血棘之力后感知力大幅提升,根本不可能察觉。
“是禁忌知识的影响吗?”墨麟轻声自语。索诺德曾提到,世界树的禁忌意识擅长利用“愿望”与“执念”,赤王的执念是“守护须弥子民”,洛离的执念是“回家”,而禁忌知识,或许就是系统用来连接两者的桥梁——用“解决草木枯萎”的愿望,引诱赤王接触禁忌知识,再通过洛离的手,将禁忌知识引入须弥。
他起身继续往丛林深处走,打算去找洛离聊聊。沿途的草木枯萎情况比谷地更明显——有些蕨类植物的叶片已经完全褐化,一碰就碎;原本在林间飞舞的发光蝶,数量也少了很多,偶尔看到几只,翅膀上也带着细微的裂痕。墨麟的心情渐渐沉重,他能感觉到,须弥的“异常”正在加速,而这一切的源头,很可能就是洛离身上的系统。
走到洛离的树屋下时,墨麟抬头便看到她正趴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张图纸,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他抬手敲了敲木门,声音放得温和:“洛离,你在忙吗?”
门很快被打开,洛离看到是他,眼底立刻亮了起来,侧身让他进屋:“墨麟!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我刚煮了椰枣茶。”树屋里的摆设和上次差不多,只是桌上的图纸多了很多,大多是关于“草木培育”和“土壤改良”的,其中一张图纸的角落,还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缠绕的藤蔓,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墨麟接过洛离递来的椰枣茶,目光落在那张画着符号的图纸上:“这是你新做的方案?那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洛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有些闪烁,伸手将图纸往回拉了拉:“没什么,就是随便画的……是关于土壤改良的一个想法,系统这个符号能帮助吸收更多的‘能量’,让土壤更肥沃。”她的声音越来越,显然对这个符号也有些不确定。
墨麟没有点破,而是顺着她的话往下:“系统最近还跟你别的了吗?比如关于禁忌知识的内容。”他注意到,当提到“禁忌知识”时,洛离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这是典型的“被中心事”的反应。
“没……没有啊。”洛离避开他的目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系统只是给我一些改良农具和培育种子的资料,没提过什么禁忌知识。”她的语气很勉强,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墨麟通过前世学过的心理分析知识能判断出,她在撒谎,而且内心对“禁忌知识”有着明显的抵触,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接受系统的安排。
墨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你之前,想培育更耐旱的种子,需要什么帮助吗?我在丛林里认识很多蕈兽,它们能帮你找到稀有的植物样本。”他刻意放软语气,想让洛离放松警惕,毕竟直接戳穿很可能会让她产生抵触,甚至被系统利用,激化矛盾。
提到种子培育,洛离的情绪明显好转了些:“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样本呢!系统,须弥深处有一种‘耐旱草’,它的基因能用来改良种子,可我一直没找到……”她的话突然顿住,似乎意识到自己漏了嘴,连忙补充道,“我……我也是听丛林里的子民的,不是系统的。”
墨麟心里了然——系统一直在给洛离传递“目标”,比如“耐旱草”“土壤改良符号”,这些看似无害的目标,其实都是引导她接触禁忌知识的铺垫。他看着洛离眼底对“回家”的执念和对“帮助须弥”的真诚,心里越发确定,洛离本身没有恶意,她只是系统的“工具”,一个被利用却不自知的受害者。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大多是关于丛林里的蕈兽和植物的事。墨麟刻意引导洛离多讲自己的想法,少提系统,发现她在聊到“如何让子民们过得更好”时,眼睛里会发光,那是纯粹的善意,与系统的“目的性”截然不同。临走前,墨麟状似无意地:“洛离,如果你遇到什么不确定的事,或者觉得系统的建议有问题,一定要跟我。不管是为了回家,还是为了须弥,都别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洛离愣了愣,看着墨麟真诚的眼神,轻轻点零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墨麟。”
离开树屋后,墨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绕到树屋的后方。他调动血棘之力,指尖凝聚出一缕细的血色丝线,轻轻附着在树屋的木墙上——这是索诺德赋予他的能力之一,能通过血棘丝线感知目标的能量波动,一旦系统有异常动作,他能第一时间察觉。
做完这一切,墨麟才转身往丛林深处走去。他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梳理最近的发现。走到一片废弃的祭台遗址时,他停下了脚步——这里远离人烟,周围的草木枯萎情况最严重,正好适合思考。
墨麟坐在祭台的石阶上,闭上眼睛,开始整理思绪:首先,索诺德的身份已经明确,她是“鲜血与荆棘之神”,力量来源于“纷争”与“精彩的战斗”,本质上是个“乐子人”,没有统治世界或毁灭世界的野心,只是想找“乐子”。她帮助自己变强,是为了看更精彩的战斗,只要自己能满足她的“期待”,她就会持续提供帮助,而且她对禁忌意识的了解,或许能成为对抗系统的关键。
其次,洛离的系统就是世界树的禁忌意识,它的目的是通过洛离获取“知识”与“能量”,创造属于自己的身体。它现在的手段是利用赤王“守护须弥”的执念,引诱他接触禁忌知识,而草木枯萎,很可能就是禁忌知识泄露的副作用——禁忌知识会吞噬草木的生机,为自己提供能量。
最后,关于是否与索诺德合作。墨麟仔细分析后认为,索诺德的威胁性其实很低:她的力量与纷争挂钩,魔神战争结束后,世界趋于和平,她的力量会大幅削弱,几乎构不成威胁;而且她的目标只是“精彩的战斗”,与自己“守护提瓦特”的目标并不冲突——自己需要变强对抗降临者和禁忌意识,索诺德需要“精彩的战斗”,两者可以达成长期合作。
想通这些后,墨麟睁开眼睛,胸口的血色神之眼微微发亮,与肩胛的麒麟纹形成共鸣。他抬手,指尖凝聚出一缕血色雾气,对着空气轻声道:“索诺德,我同意和你长期合作。但我有个条件,如果你知道关于禁忌意识的更多信息,必须告诉我。”
片刻后,血色雾气中传来索诺德慵懒的声音:“早就等着你这句话了,我的‘主角’。关于禁忌意识,我确实知道一些……它诞生于世界树的根部,靠吸收世界树的负面情绪和未知知识成长,最喜欢利用‘执念’做诱饵。洛离的‘回家’执念,赤王的‘守护’执念,都是它最好的养料。”
“那我该怎么切断洛离与禁忌意识的联系?”墨麟追问。
“别急。”索诺德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禁忌意识现在还很弱,需要靠洛离的身体吸收能量,暂时不会伤害她。你现在要做的,是观察赤王——他很快就会接触到真正的禁忌知识,到时候,禁忌意识会露出它的獠牙,那才是你‘表演’的最佳时机。”
墨麟沉默了片刻,又问:“草木枯萎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吗?”
“当然。”索诺德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禁忌意识在创造身体,需要大量的生机,草木的生机最容易获取。等须弥的草木枯萎到一定程度,布耶尔就会察觉异常,到时候,赤王、花神、布耶尔,还有洛离和禁忌意识,会形成一个有趣的‘局’——而你,就是打破这个局的关键。”
完,血色雾气渐渐消散,索诺德的声音也消失了。墨麟坐在石阶上,看着周围枯萎的草木,心里越发确定,一场新的危机正在须弥酝酿。他起身,握紧破军戟,胸口的血色神之眼泛着猩红的光芒——他需要做好准备,不仅要应对禁忌意识的爆发,还要守护洛离不被吞噬,更要在这场“局”中,为须弥守住最后的安宁。
就在墨麟准备离开祭台遗址时,他突然感觉到附着在洛离树屋上的血棘丝线传来一阵异常的波动——不是系统的能量波动,而是一种类似“知识”的、极其诡异的波动。他心里一紧,立刻朝着树屋的方向跑去——他有种预感,禁忌意识开始行动了,而且目标,很可能就是赤王。
果不其然,当墨麟赶到树屋附近时,正好看到赤王从树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图纸,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嘴里还念叨着:“太好了!有了这个‘禁忌知识’,就能解决草木枯萎的问题了!洛离真是帮了大忙!”
墨麟藏在巨树的阴影里,看着赤王匆匆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树屋里低头沉默的洛离,胸口的血色神之眼剧烈发烫——他知道,禁忌意识的“诱饵”已经抛出,而赤王,已经咬钩了。须弥的暗潮,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选择继续隐藏。他需要等待最佳时机,等待禁忌意识彻底暴露的那一刻。同时,他也在心里默默计划着——如何在不伤害洛离的情况下,切断她与禁忌意识的联系;如何在赤王被禁忌知识影响前,唤醒他;如何在这场由“执念”与“禁忌”编织的危机中,守护住他想守护的一牵
夜色渐渐漫过须弥的丛林,发光的菌灯在林间闪烁,像无数双担忧的眼睛。墨麟站在巨树的阴影里,望着赤王离去的方向,胸口的血色神之眼与肩胛的麒麟纹同时发亮,在夜色中勾勒出一道坚定的身影——这场“戏”,他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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