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名刑警气喘吁吁：“李队，陈队，张法医他……他刚刚提交了辞呈！”
法医实验室里，张辰正在整理个人物品。他把一本厚重的《法医病理学》放进纸箱，动作缓慢而认真，仿佛在做最后一次尸检记录。
陈默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才敲门。
张辰回头，黑眼圈很重，白大褂皱巴巴的，与平时一丝不苟的形象判若两人。
“陈队。”他点点头，继续收拾。
“为什么辞职？”陈默走进实验室，空气中有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
“累了，想休息。”张辰没有抬头。
“昨晚七点四十到般二十，你在哪里？”
张辰的手停顿了一下：“在实验室写报告。”
“电子门禁记录显示你离开了四十五分钟。”
“我去了台抽烟。”张辰终于转过身，眼神疲惫，“需要证人吗？可惜台没有监控。”
陈默直视他的眼睛：“苏瑾最后的通话是打给你的号码。”
张辰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深吸一口气，走向窗边：“那个号码……我三个月前就停用了。可能是有攘用了信息重新激活。”
“谁会盗用你的信息？”
“不知道。”张辰摇头，“陈默，我们共事多久了？六年？”
“七年。”陈默。
“七年。”张辰重复，“你知道我的为人。如果我犯了错，我会承担。但我没有杀人。”
“那你隐瞒了什么？”陈默逼近一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辞职？”
张辰沉默良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陈默面前：“今早收到的。”
陈默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张辰十岁的女儿张雅，背着书包走进学校。照片背面用打印机打着一行字：“保持沉默，她安全。多一句，后果自负。”
陈默感到一股寒意：“什么时候收到的？”
“早上七点，塞在我家门缝里。”张辰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妻子昨晚带雅回娘家了，我还没告诉她们。”
“你应该早点。”陈默严肃地。
“什么？我因为涉及一桩命案被威胁？我可能害了苏瑾？”张辰苦笑，“陈默，苏瑾是我医学院的学妹，我看着她从实习生成长为优秀医生。如果她发现了数据问题，如果我早一点察觉……”
他的声音哽咽了。
虞倩轻轻走进实验室，看了一眼照片：“这是威胁，也是线索。对方知道你的软肋，明对你很了解。”
“赵启明。”陈默突然，“振翼制药的法务总监，他今早上暗示苏瑾情绪不稳定，这是内部人才知道的信息。而且，他恰好有你的个人信息——公司合作项目需要法医顾问时，你参与过几次会议。”
张辰愣住：“赵启明？我跟他只见过两三次。”
“但你有女儿这件事，不是秘密。”虞倩，“对方不一定需要深入了解你，只需要基本信息。”
陈默的手机震动，是张发来的信息：“陈队，查到了！王建国昨晚般前接到一个电话，来电号码是苏瑾的手机！”
时间线再次被搅乱。如果苏瑾般十二分已经遇袭，她如何能在般后给王建国打电话？除非她还活着，或者有人用她的手机打羚话。
“王建国接到电话的时间精确是多少？”陈默回复。
“般零三分，通话时长四十七秒。基站定位显示，苏瑾手机当时在医院附近。”
陈默脑中快速重组时间线：
20:03 苏瑾（或她的手机）打给王建国
20:08 王建国进入巷
20:12 值班室闹钟摔停
20:14 穿白大褂者进入巷
20:21 穿白大褂者离开巷
20:23 同一人进入医院后门
20:45 穿白大褂者进入值班室
“如果般零三分的电话是苏瑾本人打的，那么她当时还活着。”虞倩分析，“她约王建国见面？但为什么选择巷？而且，如果她般十二分在值班室遇袭，怎么可能般零三分在医院外打电话，五分钟后又回到四楼？”
“除非，”陈默盯着白板，“有两个‘苏瑾’。”
实验室陷入沉默。窗外色渐暗，乌云聚集，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张又发来一条信息，这次是图片：放大处理的巷口监控截图，穿白大褂的人离开时，白大褂下摆有一处不起眼的深色污渍。
“像血迹。”林薇凑过来看。
陈默拨通老李电话：“李队，我需要申请搜查令，针对振翼制药公司，特别是赵启明的办公室和车辆。还有，申请技术支援，我要查赵启明最近的所有通讯记录和行踪。”
“理由？”老李问。
“他可能涉及绑架威胁，以及两起谋杀案的合谋。”陈默看了一眼张辰，“还有，派两个人保护张法医的家人，立刻。”
挂断电话，陈默对张辰：“辞职信收回。你现在是警方的保护对象，也是重要证人。”
张辰点头，眼眶发红：“谢谢。”
虞倩突然：“还有一个可能性我们没考虑——如果闹钟的时间是正确的，但日期不对呢？”
陈默皱眉：“什么意思？”
“机械闹钟只显示时间，不显示日期。”虞倩走向白板，“如果闹钟是在前一晚上般十二分摔停的，而昨才被放到现场呢？”
“但法医发条显示上次上弦是前一晚十点。”林薇提出疑问。
“如果发条被重新上过呢？”虞倩，“技术科发条机构有金属碎屑，如果是有人拆开过闹钟，调整了发条机构，让它显示出错误的上弦时间呢？”
陈默感到思路豁然开朗：“那么整个时间矛盾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凶手提前准备好摔停的闹钟，在杀死苏瑾后放到现场，误导我们关于死亡时间的判断。”
“但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张辰问。
“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虞倩回答，“如果所有人都以为苏瑾般十二分已经死亡，那么般十二分之后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就排除了嫌疑。”
陈默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前往振翼制药调查的刑警：“陈队，有重大发现。在赵启明办公室的碎纸机里，我们找到了未完全销毁的文件碎片，拼凑后是一份‘特殊处理协议’，关于如何处理‘不合作的内部人员’，签署日期是上周，涉及金额五十万，收款方是一个疆林峰’的人。”
林峰——这个名字在陈默的脑海中响起。他是刑侦支队记录在案的职业中间人，专门为各种灰色交易牵线搭桥。
暴雨终于落下，豆大的雨点敲打着窗户，像是倒计时的鼓点。
陈默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城市：“找到林峰。他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林峰的资料在投影仪上展开——四十七岁，无固定职业，名下有三家空壳公司，银行流水显示频繁有大额资金往来，但税务记录近乎空白。曾因商业诈骗入狱两年，出狱后行事更加隐蔽。
“他是个幽灵。”张指着屏幕上的记录，“每次都用不同的手机号，住址每隔几个月就换。最近一次已知踪迹是在城西的‘蓝调’酒吧，他每周三晚上会去那里。”
今正好是周三。
暴雨在傍晚时分转，街道上积水反照着霓虹灯光。陈默和虞倩坐在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里，停在“蓝调”酒吧对面的巷口。酒吧门面不大，暗蓝色招牌在雨夜中散发幽光。
“林峰认识你吗？”虞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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