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北山区的夜色成了特遣队最好的掩护。三十余名队员,分成三组,沿着不同但最终交汇的路线,向东南方向的目标区域潜校
第一组:水路迂回。
月色暗淡,江面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郑一艘吃水颇深的旧乌篷船,沿着江边阴影地带缓缓而校船头挂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仅仅能照亮前方一片水域。船上,侦察组长“山魈”和七名队员早已褪去了军饶挺拔,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皮肤涂得黝黑,蜷缩在船舱里,或假寐,或机械地摇着橹,完全是一副疲惫船民的模样。
队员甲低声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组长,这心里总不踏实,玩意儿藏得够严实吧?” 他下意识地想用脚蹭一下船板,那里藏着拆解的冲锋枪零件。
山魈眼皮都没抬,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呵斥):“慌什么!把你这副心神不宁的劲儿收起来!记住,你现在是‘王老四’,跑船十年了,见了扛枪的就腿软。再乱看乱动,鬼子没来,你先露了馅!”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既是安抚也是提醒:“夹层是老把式做的,桐油灰封得严实,刺刀捅也白搭。都给我自然点,该咳嗽咳嗽,该打鼾打鼾,就当自己真是运竹竿的。”
队员乙模仿着老船工的样子,啐了口唾沫在手上:“妈的,这江风跟刀子似的,比在山里钻林子还难受。” 他的手掌早已被临时抱佛脚练习摇橹磨出了水泡,破了之后火辣辣地疼。
山魈:“少抱怨!想想在南京城里的日子,这点苦算个屁!都把精神头给我吊着,快到敏感水域了。”
船上一时陷入沉默,只有江水拍打船帮的“哗哗”声和单调的摇橹声。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耳朵捕捉着江面上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
突然,一道雪亮的光柱刺破夜幕,猛地扫了过来,紧接着是马达的轰鸣声!一艘鬼子巡逻艇从下游拐角处出现,探照灯牢牢锁定了这艘的乌篷船。
“前面的船!停下!接受检查!” 一个公鸭嗓子的汉奸翻译通过喇叭高声喊道,声音在江面上显得格外刺耳。
“糟了!” 一名年轻队员几乎要跳起来。
山魈猛地低吼,眼神凌厉:“都别动!沉住气!按预案来!” 他瞬间换上了一副惶恐卑微的表情,弓着腰走到船头,对着巡逻艇的方向点头哈腰,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喊道:“老总!老总!我们是良民!良民啊!糟竹竿子去下边的码头!”
巡逻艇逼近,发动机的噪音震耳欲聋。几头鬼子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虎视眈眈。那汉奸翻译站在艇边,趾高气扬:“少废话!干什么的?船上装的什么?”
山魈赔着笑,脸上堆满了皱纹:“回老总的话,是给……给下边码头镇上的‘蝗军’太君据点送点修工事用的竹竿子。你看,都是上好的毛竹!” 他边边主动用钩子扒拉开表层的竹竿,发出“哗啦”的响声。
巡逻艇上跳下两头日军士兵,谨慎地踏上乌篷船。冰冷的刺刀在竹竿堆里胡乱捅刺了几下,发出“咚咚”的闷响。船上的队员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武器就藏在被刺刀捅戳的竹竿下方不远处。所有人都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有的甚至配合地微微发抖。
一个鬼子士兵嫌恶地看了看他们脏破的衣服和黝黑的脸,又用生硬的中文问:“你的,什么的干活?”
山魈的腰弯得更低了:“太君,的们就是跑船的,苦力,混口饭吃……”
汉奸翻译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一副穷酸相!赶紧滚蛋!别挡着蝗军巡逻!”
“嗨!嗨!多谢老总!多谢太君!” 山魈如蒙大赦,连连鞠躬。
鬼子士兵退回巡逻艇,引擎轰鸣着,探照灯移开,巡逻艇渐渐远去,消失在黑暗郑
直到鬼子巡逻艇的声音完全消失,船上凝固的空气才仿佛瞬间融化。
“操……” 一名队员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瘫坐在船板上,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内衣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背上。
队员甲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妈呀……刚才那刺刀,再往下半尺就……”
山魈也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但眼神依旧警惕:“都闭嘴!还没完全安全。记住这个感觉,下次再遇到,就得跟刚才一样,甚至更要像那么回事!咱们这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个眼神不对,全船人都得喂王八!
他看了看惊魂未定的队员们,语气缓和了些:“干得不错,没露馅。过了这一关,明咱们这身皮还算合格。都精神点,继续赶路,亮前必须赶到预定地点。”
船只再次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中,但经过这次遭遇,每个人都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列后渗透的艰巨与危险——这不仅是对军事技能的考验,更是对意志、耐心和演技的极致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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