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府外的山林里，晨雾还没散尽，李阳正趴在一块巨石后，用望远镜打量着远处的三座山地堡垒。
三座堡垒依山而建，呈品字形排布，间距不足三里，互为犄角。堡垒都是用湿木搭建，外层裹着一层泥浆，顶端插着南诏军的黑鹰旗，箭孔密密麻麻，隐约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中间的主堡最高，约莫有三丈，两侧的辅堡稍矮，但更隐蔽，正好能交叉掩护。
“殿下，这三座堡垒够结实的，湿木泡过泥浆，弓箭和火油都不管用。”孙旺蹲在一旁，眉头紧锁，“之前南疆守军攻了三次，每次都在山脚下被打回来，伤亡惨重。”
李阳放下望远镜，咧嘴一笑，痞气十足：“管用不管用，得看用什么打。他们以为湿木能防住一切，殊不知这世上还有迫击炮这种玩意儿。”
他手指着中间的主堡：“这三座堡垒互为犄角，硬攻任何一座，另外两座都会出兵支援。所以我们的战术是‘先拔钉子，再断翅膀’——今晚先轰塌主堡，打乱他们的指挥，明一早再伏击两侧辅堡的溃兵。”
王欣悦凑过来：“殿下，夜间炮击能准吗？雾气这么大，怕是看不清目标。”
“放心，早有准备。”李阳拍了拍身边的一个木盒，里面是他让工匠做的简易测距仪，“白已经测过距离，主堡离我们这儿正好五百步，迫击炮的射程够得着。而且夜间炮击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就算不准，也能让他们睡不安稳。”
他转头对迫击炮手队长下令：“每门炮配五十发破片弹，炮弹壳上多钻几个孔，里面塞满铁屑。今晚三更，听我号令，集中火力轰主堡的围墙，争取一发炮弹炸出一个缺口。”
“是！”队长领命而去，心里却有些打鼓——这些铁疙瘩真能轰塌三丈高的堡垒？
李阳看出了他的疑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保管让你见识见识什么疆雷霆之威’。今晚炮击后，步兵悄悄摸上去，抢占主堡，明一早，让两侧辅堡的蛮兵知道什么叫瓮中捉鳖。”
接下来的大半，廷州军都在山林里隐蔽休整。士兵们嚼着压缩饼干，喝着烧开的水，没人敢大声话。南疆的雾气带着湿气，濡湿了皮甲，但没人抱怨——他们知道，今晚的战斗，将决定曲靖府的命运。
远处的堡垒里，南诏军主将龙巴正巡视防御。他看着坚固的湿木围墙，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大周的军队都是废物，这种堡垒，他们就算攻一百年也攻不下来。传令下去，今晚加强戒备，防止他们夜袭，但也不用太紧张，他们的弓箭根本射不穿我们的围墙。”
手下的副将躬身道：“将军英明！不过，听镇北王的军队有很厉害的火器，会不会……”
“火器？”龙巴嗤笑一声，“不过是些能发声的玩意儿，最多吓吓战马。我们的围墙是湿木做的，就算他们有火，也烧不起来。放心，只要守住这三座堡垒，李阳就算有大的本事，也攻不进曲靖府。”
他不知道，一场足以颠覆他认知的打击，正在夜幕中酝酿。
三更时分，雾气更浓了，能见度不足十步。李阳站起身，做了个手势，迫击炮手们立刻行动起来。拆解的迫击炮被快速组装，骆驼背上的炮弹被搬下来，整齐地堆在一旁。
“目标：主堡中墙，五百步，仰角三十度！”李阳低声下令。
迫击炮手们迅速调整角度，准备好弹药。
“轰！轰！轰！”
十门迫击炮同时开火，炮弹拖着微弱的火光，呼啸着穿过雾气，砸向主堡的围墙。
“轰隆！”
第一发炮弹准确命中主堡的中墙，湿木围墙瞬间被炸出一个半人深的缺口，木屑和泥浆飞溅，伴随着刺耳的断裂声。
龙巴正在主堡里睡觉，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连忙冲出营帐：“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第二波炮弹又到了。
“轰隆！轰隆！轰隆！”
密集的炮弹砸在围墙上，缺口越来越大。湿木虽然防火，但根本抵挡不住炮弹的冲击力，木屑纷飞，围墙摇摇欲坠。更可怕的是，炮弹爆炸后，铁屑飞溅，躲在箭孔后的南诏士兵被打得惨叫连连，非死即伤。
“是妖法！他们在用妖法！”南诏士兵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后退，没人敢再靠近箭孔。
龙巴又惊又怒，拔出弯刀大喊：“慌什么！守住缺口！给我射箭！”
可他的话音刚落，一发炮弹正好落在他身边不远处，爆炸的气浪将他掀翻在地，身上溅满了木屑和泥土。他挣扎着爬起来，看着不断崩塌的围墙，心里第一次生出了恐惧——这根本不是人力能抵挡的威力。
“将军，守不住了！围墙要塌了！”副将哭喊着跑过来。
龙巴看着越来越大的缺口，知道主堡已经保不住了。他咬了咬牙：“撤！撤到两侧辅堡！”
南诏士兵们如蒙大赦，争先恐后地冲出主堡，沿着山间道向两侧辅堡逃去。他们没想到，李阳早就料到了这一步。
清晨时分，雾气渐渐散去，山谷里的视线变得清晰。李阳站在主堡的废墟上，看着南诏军溃逃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孙旺，传令下去，步枪手两人一组，埋伏在两侧山谷的半山腰，利用回声判断位置，专打他们的军官和旗手。王欣悦，率骑兵在山谷口待命，等他们进入伏击圈，就冲下去收割。”
“是！”两人齐声领命。
廷州军的步枪手们迅速占据有利位置，趴在草丛里，枪口对准山谷道。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两人一组，一人射击，一人观察，还能利用山谷的回声判断敌饶距离和方位——这是李阳特意教他们的“声学定位法”，在古代战场简直是降维打击。
没过多久，南诏军的溃兵就涌入了山谷。他们衣衫不整，士气低落，根本没料到山谷里会有埋伏。龙巴骑着马，跑在最前面，心里只想着尽快赶到辅堡，重新组织防御。
“就是现在！”李阳一声令下。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在山谷里响起，子弹呼啸着飞向溃兵。南诏军的军官和旗手成了重点打击目标，一个个应声倒地。
“有人伏击！快隐蔽！”龙巴大喊。
可山谷道狭窄，士兵们挤在一起，根本无处隐蔽。子弹如雨点般落下，南诏士兵成片倒下，惨叫声、哭喊声回荡在山谷里。更可怕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只能胡乱地向两侧山坡射箭，却连个人影都没射到。
“用回声找位置！”一个步枪手对搭档。
搭档侧耳听了听，指着左侧山坡下方：“那边有密集的脚步声，至少有两百人。”
步枪手调整枪口，对准那个方向，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后，山谷里传来一阵混乱的叫喊声。
“中了！再来！”
两人配合默契，不断精准狙击。其他步枪手也纷纷效仿，利用回声判断位置，命中率大大提高。南诏军被打得晕头转向，只能拼命往前跑，可山谷口早已被王欣悦的骑兵堵住。
“杀！”
王欣悦率两千骑兵冲了上去，弯刀劈砍，马蹄践踏，南诏溃兵根本无力抵抗。他们刚从主堡的炮火中逃出来，又遭遇骑兵的冲击，士气彻底崩溃，纷纷丢掉武器投降。
龙巴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知道大势已去。他拔出弯刀，想要自刎，却被一名廷州骑兵一枪击中肩膀，弯刀掉落在地。
“抓住他！”骑兵们一拥而上，将龙巴捆了个结实。
两侧辅堡的南诏军看到主堡溃兵被伏击，想要出兵支援，可刚冲出辅堡，就被主堡废墟上的迫击炮手盯上了。
“轰！轰！”
几发炮弹落在辅堡门口，炸死炸伤数十人。辅堡的守军吓得不敢再动，只能缩在里面，眼睁睁看着溃兵被歼灭。
中午时分，战斗基本结束。李阳站在山谷里，看着遍地的尸体和俘虏，脸上没有丝毫得意，只有一丝凝重。战争从来都不是儿戏，每一场胜利都伴随着鲜血。
“统计战果。”李阳下令。
“殿下，此战共斩杀南诏军八千余人，俘虏三千余人，其中包括主将龙巴。三座堡垒全部攻克，缴获战马两千余匹，武器无数。”孙旺兴奋地汇报。
李阳点头：“很好。把俘虏押下去，受赡救治，愿意投降的可以编入南疆守军。另外，让迫击炮手去轰两侧辅堡的大门，逼里面的守军投降。”
没过多久，两侧辅堡的守军见主将被俘，主力被歼，再也无心抵抗，打开大门投降了。
曲靖府内，南疆的残余守军和百姓们听到捷报，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他们之前被南诏军吓得胆战心惊，如今看到廷州军如此神勇，终于看到了希望。
“镇北王千岁！”
“廷州军千岁！”
百姓们自发地提着酒肉，来到廷州军的营地，想要犒劳士兵。李阳让人收下了酒肉，却坚持按价付费，还让士兵们给百姓们分发缴获的粮食。
“乡亲们，我们是来保家卫国的，不是来扰民的。”李阳站在高处，对百姓们，“南诏军的主力还在，这场仗还没打完。但请大家放心，有我们在，一定能把蛮兵赶出南疆，还大家一个安稳的家园！”
百姓们齐声欢呼，眼里满是感激和敬佩。
之前的南疆守军将领们也纷纷前来拜见李阳。他们之前对李阳还有些不服气，觉得他不过是靠着火器厉害，可亲眼看到他的战术部署和廷州军的战斗力后，彻底信服了。
“末将参见镇北王！”将领们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李阳扶起他们：“各位不必多礼。南疆守军都是大周的勇士，之前战败只是因为战术不当。从今起，南疆守军编入联军，由我统一指挥。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收复失地，击退南诏军！”
“愿听镇北王号令！”将领们齐声应道。
李阳满意地点头。他知道，通过这场战斗，他不仅打败了南诏军，还整合了南疆的守军，树立了威信。这正是他想要的——既展示了廷州军的实力，又扩大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为后续收复整个南疆、对付二皇子铺垫了基础。
傍晚时分，李阳在主堡废墟上召开军事会议。地图铺在地上，上面标注着南诏军的残余势力。
“龙巴被俘，三座堡垒被攻克，南诏军主力损失惨重。”李阳手指着地图，“但南诏国主龙迦利还在益州边境，手里还有两万余人。他们肯定没想到我们能这么快攻克堡垒，现在一定很慌乱。”
孙旺道：“殿下，我们不如趁胜追击，一举歼灭南诏主力！”
“不校”李阳摇头，“我们虽然胜了，但也有伤亡，而且士兵们连续作战，需要休整。更重要的是，益州边境地形复杂，二皇子李宏毅很可能在那里设伏，我们不能贸然深入。”
他顿了顿，继续道：“接下来，我们的计划是：第一步，整顿军队，补充粮草和弹药，整合南疆守军；第二步，派斥候侦查益州边境的南诏军和二皇子的动向；第三步，等待时机，联合草原骑兵，南北夹击，一举歼灭南诏主力和二皇子的势力。”
“殿下英明！”众将领齐声应道。
李阳看着地图上的益州边境，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二皇子李宏毅，南诏国主龙迦利，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这场仗，不仅要收复南疆，还要把你们这两个祸害一起解决掉。
夜幕再次降临，曲靖府内灯火通明。百姓们张灯结彩，庆祝胜利。廷州军的士兵们也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他们围在篝火旁，谈论着白的战斗，对李阳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李阳独自站在堡垒的废墟上，看着远处的星空。陆云舒的笑容、廷州百姓的期盼、士兵们的忠诚，一一浮现在他眼前。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但他没有退路。
“放心吧，”李阳轻声自语，“我一定会打赢这场仗，守护好你们，守护好这片土地。”
远处的益州边境，南诏国主龙迦利得知三座堡垒被攻克，主将龙巴被俘，气得暴跳如雷。他没想到李阳的军队如此厉害，更没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山地堡垒如此不堪一击。
“李阳！我一定要杀了你！”龙迦利怒吼着，一拳砸在桌子上。
一旁的二皇子李宏毅脸色也很难看。他原本以为南诏军能拖住李阳，没想到李阳这么快就攻克了曲靖府，下一步很可能就要对付自己了。
“国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宏毅问道。
龙迦利咬牙道：“还能怎么办？集结所有兵力，跟李阳决一死战！我就不信，他的火器能厉害到无敌！”
李宏毅心里没底，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我立刻调遣益州的兵力，配合国主作战！”
一场更大规模的战事，正在悄然酝酿。李阳知道，这将是一场硬仗，但他有信心，凭借着廷州军的火器优势和现代战术，一定能打赢这场决定大周命阅战争。
曲靖府的篝火旁，士兵们的歌声响起，充满了斗志。李阳转过身，看着火光映照下的一张张年轻面孔，嘴角露出一丝痞气的笑容。
“兄弟们，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下一场仗，我们还要打胜仗！”
歌声更加响亮了，回荡在山谷里，也回荡在每个饶心郑胜利的希望，如同篝火一般，越烧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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