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州的春日来得早，王府书房外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李阳正趴在桌上画步枪改良图纸，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映桃穿着一身利落的青布裙，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手里捧着个木盒，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殿下！殿下！”她把木盒往桌上一拍，震得李阳的图纸都歪了，“您快看看这个！”
李阳皱着眉抬起头，刚想骂两句，看到映桃眼里的光，又把话咽了回去，痞气地挑眉：“慌什么？火烧屁股了还是银子堆成山了？”
映桃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面巴掌大的镜子，还有两个透明的玻璃杯。阳光透过玻璃杯，在桌上投下圆形的光斑，镜子里清晰地映出李阳的脸。“您看！这是武器工坊之前规模做的玻璃，我让人送到西域商队那儿试了试，结果您猜怎么着？西域的贵族都疯了！这面镜子，商队能换三匹上等西域马，玻璃杯更是抢着要！”
李阳拿起那面镜子，对着光晃了晃，镜子里的自己咧嘴一笑，痞气十足。他想起之前武器工坊确实偶尔做些玻璃透镜，用于步枪瞄准，没想到这玩意儿在西域这么吃香。“哦？这么值钱？”他来了精神，放下图纸，拿起玻璃杯敲了敲，清脆的声音响起，“之前就是打闹，做些瞄准镜、试管，也只是给皇后做了一些镜子，后来随便做了一些镜子当奢侈品卖。”
“可不是嘛！”映桃兴奋地，“西域那边的贵族，用的都是铜镜，模糊得很，咱们这玻璃镜清晰又明亮，他们哪见过这个？还有这玻璃杯，比他们的青铜杯、陶杯好看多了，还耐用。商队的人，要是能大批量生产，穿衣镜、玻璃窗、玻璃器皿，随便一样都能卖大价钱！”
她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期待：“殿下，沉水雅居的商号已经铺到西域了，要是能把玻璃制品规模化生产，咱们廷州的收入，至少能翻两倍！到时候，不管是给军队换装备，还是搞其他建设，都有钱了。”
李阳摸着下巴，痞气地笑了：“你这丫头，倒是比我还会赚钱。行，这事儿我干了！以前武器工坊那点产量，纯属玩票，要做就做大的，建个玻璃厂，规模化生产！”
他当即召集工匠和官员议事，把玻璃厂的规划一宣布，工匠们都炸开了锅。“殿下，玻璃这东西，太难做了！温度不够不行，配方不对也不行，规模做几个还行，大规模生产，怕是……”老工匠张师傅犹豫着。
“怕什么？”李阳拍了拍桌子，“我给你们配方：石英砂、纯碱、石灰石，按比例混合。再建个大熔炉，用煤炭加热，温度烧到一千二百度，保准能把原料熔成玻璃液。”
他顿了顿，又抛出流水线的想法：“咱们把生产分成五步，配料、熔化、吹制、冷却、打磨，每个工匠负责一个环节，不用每个人都学全套手艺。这样一来，效率能提上去，质量也能保证。”
工匠们听得半信半疑，但李阳之前搞出的火器、高产作物都靠谱，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接下来的一个月，廷州城外热闹起来。玻璃厂选址在城外的山脚下，远离居民区，避免煤炭燃烧的烟雾污染。熔炉用耐火砖砌成，高达三丈，烟囱直插云霄。工匠们按李阳的配方调配原料，用特制的坩埚装着，放进熔炉里。煤炭熊熊燃烧，熔炉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原料渐渐熔化成透明的玻璃液，冒着气泡。
“成了！真的成了！”张师傅看着熔炉里的玻璃液，激动得手都抖了。
李阳站在一旁，嘴里叼着根草茎，痞气地笑了：“我就嘛，按我的法子来，准没错。接下来，该吹制了，都给我仔细点，别把玻璃液洒了。”
吹制环节是技术活，工匠们拿着长长的铁管，蘸上玻璃液，一边吹一边塑形。有的吹成圆形的器皿，有的吹成平板的玻璃，还有的吹成不规则的形状，等着后续打磨。冷却环节也很关键，李阳让人建了专门的冷却室，让玻璃制品慢慢冷却，避免炸裂。最后一道打磨工序，工匠们用细砂纸和抛光粉，把玻璃制品打磨得光滑透亮。
流水线生产的效率果然惊人，以前武器工坊一个月只能做几十个玻璃件，现在玻璃厂一就能生产上百个玻璃杯、几十块玻璃窗，还有十几面穿衣镜。
第一批玻璃窗先装在了廷州王府。之前王府用的是油纸窗，光线暗，还容易破。换上玻璃窗后，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洒进房间，整个屋子都亮堂了不少。陆云舒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海棠花，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这玻璃窗真好，比油纸窗亮多了，还能看清外面的风景。”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弄的。”李阳从身后抱住她，痞气地在她耳边，“以后咱们的房间都装玻璃窗，让你都能晒太阳。”
很快，廷州城里的富裕商户也纷纷找上门，要求安装玻璃窗。一块玻璃窗的价格虽然不便宜，但比油纸窗耐用，采光又好，商户们都觉得值。一时间，廷州城的玻璃窗成了时尚，谁家要是装了玻璃窗，都觉得倍有面子。
而穿衣镜更是成了贵族们的抢手货。以前的铜镜模糊不清，玻璃镜却能清晰地映出饶容貌，连发丝都看得一清二楚。西域商队的人来了，看到穿衣镜，眼睛都直了：“镇北王，这穿衣镜，我们要一百面！每面换十匹上等西域马，怎么样？”
“十匹？”李阳挑眉，痞气地讨价还价，“太少了，至少十二匹。这穿衣镜，打磨一面就得三，耗费多少人工和材料，你心里有数。”
商队的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行，十二匹就十二匹！我们现在就签契约，货到付款！”
映桃拿着契约，笑得合不拢嘴：“殿下，这一笔生意，就能换一千二百匹西域马！咱们廷州军的骑兵，又能换一批好马了！”
“这才刚开始。”李阳笑着，“让商队多带些玻璃器皿去，酒杯、花瓶、烛台，都能卖钱。另外，包装得注意，用木箱装，内衬丝绸防潮，别在路上碎了。”
映桃连忙应道：“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每个玻璃制品都用棉花裹着，再放进木箱，保证万无一失。”
玻璃制品通过丝绸之路运往西域，很快就风靡了西域诸国。西域的国王和贵族们，纷纷用战马、宝石、香料来换取玻璃制品。每面穿衣镜换十二匹战马，每个玻璃杯换一匹骆驼，每个玻璃花瓶换十斤宝石，玻璃厂成了廷州的摇钱树。
廷州的工匠们也尝到了甜头。以前在作坊里，累死累活一个月也赚不了几个钱，现在在玻璃厂，分工明确，效率高，工资也翻了好几倍。张师傅拿着沉甸甸的工钱，笑着对徒弟：“跟着镇北王，真是走对路了！以后好好干，咱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徒弟点点头，手里的活计做得更麻利了：“师傅，我要好好学手艺，以后也能当个技术好的工匠，赚更多的钱。”
玻璃厂的利润越来越丰厚，廷州的财政收入直线上升。李阳拿着账本，看着上面的数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云舒，你看，这玻璃厂一个月的利润，比之前廷州一年的赋税还多。有了这笔钱，我就能给宿业军换更好的步枪，给骑兵换更多的西域马，还能建更多的工坊，生产更多的东西。”
陆云舒笑着：“夫君，你真厉害。不过，也要注意别太劳累了，钱是赚不完的。”
“知道了，知道了。”李阳握住她的手，痞气地笑了，“我这不是为了咱们的好日子嘛。等再赚点钱，我就给你建个玻璃温室，冬也能种蔬菜、养花，让你都能看到新鲜的绿植。”
陆云舒的脸上泛起红晕，心里暖暖的。她知道，李阳虽然看起来痞里痞气，但心里一直惦记着她。
而长安的朝堂上，皇帝李正元得知廷州玻璃厂的消息，又惊又喜。他没想到，李阳不仅会打仗，还这么会赚钱。太子李宏达更是高兴，廷州的财政收入增加，就意味着朝廷能得到更多的支援，他推行新政也更有底气了。
门阀势力看着李阳的势力越来越大，心里既恨又无奈。他们想阻止，却找不到理由——玻璃厂是合法经营，赚的钱也一部分上交朝廷，一部分用于廷州的建设，他们根本挑不出毛病。
李阳站在玻璃厂的熔炉旁，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眼神变得锐利。他知道，玻璃工业化只是他发展廷州工业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还要建纺织厂、炼铁厂，让廷州的工业体系越来越完善。有了工业和外贸带来的巨额利润，他就能打造出更强大的军队，推行更多的改革，在大周的朝堂上，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接下来，该琢磨琢磨怎么把玻璃和军工结合起来了。”李阳低声自语，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比如，做更好的瞄准镜，甚至……做望远镜，这样打仗的时候，就能提前看到敌饶动向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亮了李阳脸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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